Bummer

前文及预警 鱼头




“……”

通常来说，一方通行不会犯这种错误，但上条当麻总有办法走入一般人无法窥见的隐藏路线。

就算如此——

在路上突然遇到外国访问要员问路，试图从旁加上友好祝愿却因为三脚猫英语造成了严重误会，导致对方慌张得想要报警；进宾馆前接引时不知道书包里什么东西让警备员起疑，差点被抓去小黑屋喝茶；走在园林桥上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忘记搭警示牌的滑坡，连人带包一起跌进了泛着蓝色荧光、外表完全看不出有水的人工景观塘里……

“实在是太不幸了——！！”

一方通行无语地听着穿过盥洗室隔音板的模糊喊声，内心默默赞同。

吸满水和奇怪颜料的校服已经拿去服务台清洗了。好在为了准备原计划的修学旅行，这家伙还用收纳袋装了一套便服，因为是密封状态而没有一起进水，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掂量了一会上条那部饱经磨难的手机，一方通行正犹豫要不要把他书包里的课本纸张全抖出来晾，一枚刺猬头就颤颤巍巍地从浴室门边冒了出来。

“这么快就洗完了？”

“显示屏上通知我来早了没有热水……”上条哆嗦着扯紧浴巾扑向呼叫台，“看两百米外就开始布置庭院，外观华丽得让人以为是什么宗教艺术品的装潢，我还以为内部也有那么厉害的服务呢！”

有是有，只是以你的不幸程度很难体验吧。一个多月前曾为藏身而在这家宾馆短暂停留的前Group成员忍不住腹诽。



向前台说明清楚状况后总算是开放了用水。

经过好一番折腾才成功清除身上沾染的蓝绿色污物，上条身心疲惫地倒向床铺：“好累……”

“‘Kirlian摄影术与能力开发报告’这什么，你的课堂作业？全黏一块了啊。”

陷进去一团人形的白色被褥中，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没关系，扔掉就行，反正也没写几页。只要参考书能看清楚就不会有问题。”

“警备员说的可疑物品就是这堆玩意吧。时间这么紧亏你能把作业也带过来写。”

“他们原本要我把这些东西都寄送到安全柜，结束再还回来的，我可是解释了半天才带过关……不过从我掉下水开始邮箱里就没再收到过警告联络了。哇——光是说出来就觉得不幸！！”

“老老实实回去再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修学旅行是两天，这个活动有三天吧？回去之后就没空写了啊。对了，比起埋汰我，不如我们来探讨一下为什么你就可以不用管保密条例大大咧咧地上学……”

不知什么原因方才落后于他们而停滞在警备员盘查卡口的协力机关派员伊夫力·欧文，此时终于追赶过来打开了房门：“两位同学，非常抱歉。实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可能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

“你们是没和学园都市这边谈妥吧？意外什么的姑且不论，离车站这个距离没车辆接送也就算了，本着诚信展示的态度还把你拦下来可真是有点奇怪。”闲着没事干，一方通行很有耐心地把作文纸撕成不截断的一条条，“是活动本身有什么即使一方不按合约要求行事也能按头进行下去的要素吗？”

“……这些问题可能是由于我们协力机关为移动到学园都市内而首次采用了仿制警备员装备的做法引起的。毕竟这边并不清楚能力数据采集如何进行，为此需要向学园都市逐一进行确认。虽然简化了流程，但还是需要一定交接时间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一方通行只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下午我会带两位同学去参观我们这边已经投入使用的部分研发产品。关于后续的日程安排，目前已经敲定了，今晚7点左右会有能力展示的预演，明晚同时间就是正式的展示。在最后一天我们会根据展示的情况来安排几场记者会。如果同学们想有良好的表现，现在就可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了。”

“……那个，”上条举起一只手试图表现出听话学生提问的姿态，“请问我现在想出去买作文稿纸行吗？”

“不可以，学园都市那边已经就刚才的意外向我们反复联络确认了。今后也是，在许可的自由时间通知下发以前，请在房间里安静等待。”

“……这么担心的话，非活动时间直接把我拷起来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啦，反正又不是没有过。”

“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我们完全没有得到学园都市对能力者管制措施的情报公开。”伊夫力如此回应。尽管脸上依然挂着无懈可击的公式化笑容，上条也不难察觉到对方的语意中掺入了些许叱责。他不禁扭头向发出刁难的一方通行看去，然而对方并没回应他。

“此次活动能否成功举办，有很大一部分要仰赖你们作为学生的自律性。如果两边能诚心合作自然是最好。如果做不到，至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提这样的问题让我为难。”

“……”



再度确认过联系方式，又被交代了若干次“未得到许可之前请勿随意外出”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一方通行和上条当麻两个人。

上条四下环顾了一阵，试着将刚才略显僵硬的气氛扭转过来：

“……该怎么说，感觉房间的内部装饰相当普通？虽然家具好像都很厉害，不过进入到房间里面后完全没有从外面看上去的那种浮夸感了。”

“要经常用作vip的休息场所，考虑到这点，安全和舒适度永远是最优先事项。要是搞得太麻烦，反而出了什么岔子就得不偿失了。”一方通行低头看了看从湿透的书包一路下渗到地毯上的水印，“……当然也有来的人员以‘外’为主，需要兼顾保密和旧技术适应性的因素在。”

“旧技术适性？是说部分声音太小的清洁能源汽车反而需要噪音增幅那样？”

“对。室内完全摒弃人工清洁应该算是仅有的异常了？话说回来，外面那圈环绕型的发色磁气粒子屏幕也只是因为相关研究所就在附近才有机会展示的试做品吧，通常来说这个位置的宾馆不会弄那么高调的。”说起来上次住的时候好像还没看到有来着。

“唉？那个原来不是建筑雕刻工艺吗？？”

“赞助企业和研发学校的名字都够刻在屏幕侧面了……你一路狂奔进去大概是看不到。”

“……”

上条闻言侧过头盯起了窗户。呆呆地愣了一会，他突然跳起来：

“仔细想想，这里周围的环境也足够当成风景区了吧？”

从阳台的落地窗向外看去，人工湖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阳光，晴空万里无云。似乎为了照顾国际贵宾的住处环境，还能看到些校舍附近难得一见的鸟类和热带植物。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出国过很多次，不过记忆里除了意大利之外从来没带着旅游的打算去过（当然那次最终也不出意料地泡汤了）。抱着转换心情的想法，上条当麻甚至开始盘算用手机拍几张好照片和同班同学炫耀回去了。

“咦，我的手机呢？我明明记得刚才有放在矮几上…………喂等等，你这家伙在拿着我的手机在干嘛啊啊啊！！！！”

“别大呼小叫的，没动你个人隐私。话说我在车上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吧？待机密码设成wasd是生怕别人拿到打不开么？”

“随便翻别人的手机居然还有理了啊你这个人？！”

上条伸手去抢却被对方转身避过，于是他干脆凑近过去想看清手机界面。

上面是一堆网页窗口和代码。

“……………………这啥？”

“两个学校之间同样的一份保密协议，长点上机学园的教职员端口安全等级设得太高了不好突破，如果是从你们高中的教师端口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我想看看这次展示会两边制订的纲领文件内容。……嗯？”

屏幕上，伴随着几个警告窗口闪现，页面被强制跳转了。

“……我说，这么随随便便地黑进学校系统，你丫压根就没考虑过会连累我挨处分的问题吧？上条先生现在的留级可能性已经高得惊人了，别漫不经心地往人身上扔最后一根稻草啊！”

一方通行没搭理他，又自顾自地试了几下：“……有点奇怪。”